“我們一定要在一起。”

“為什麽啊？”渠亦寧不明白相格的想法, “你是怕出軌嗎？還是怕我劈腿？相格, 我們都沒有信任啊。”

“不是這樣的, ”相格把她的手撈過來，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，“我是不想跟你分開, 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話, 我每天要花很多很多時間來想你，然後就會茶飯不思, 也沒有辦法做別的事情, 只想去見你。”

“……相格, 你被奪舍了？”渠亦寧感覺受到了驚嚇。

相格無語地看了她一眼。

渠亦寧嘆了口氣, “相格，我覺得你沒必要這麽做的, 你要知道, 我們現在都只有16歲，談了一場真情實感的戀愛而已，說不定明天或者以後的那一天就互相嫌棄分手了。你現在為我改變人生規劃，可能我們倆都會很感動，但是到分手的那一天, 乃至以後的每一天, 你想到今天所做的不成熟的決定, 一定會會恨我的。”

她把手從相格那邊拉回來，“我不想你恨我。”

畢竟是她充滿了少女心的初戀。

可能再也不會有一任男朋友比她的初戀更帥了，她希望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記憶。

相格的臉色沈了下來, “不會分手。”

“……”渠亦寧覺得沒法跟他溝通，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
“所以別說了，我已經決定了。”

“相格……”渠亦寧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沈默了好一會兒，才下了決定，“好吧，我跟你一起出國。”

“寧寧？”

渠亦寧不敢看他的眼睛，垂下頭，“你請假去游學，順便挑挑看去哪個城市好。我就不跟著你了，培訓班我會去，但是我要自己出錢，不要你給我報名，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考試。”

相格想了一會兒，“那游學我也不去了，陪你在這邊上課。”

“不行，你一定要去，你如果不去，那我馬上退學去打工，我媽和她現任老公在鄉下，我過去幫她照顧兒子，我們就此再見。”

不管怎麽樣，最後兩人還是談攏了，不再把分手放在嘴上。

渠亦寧花了一個周末打掃好了新房子，然後再回去確認所有的東西全部拿走了之後，把鑰匙給了中介——她的爹媽早就把這套房子掛牌出售了，她居然是最後才知道的。

估計是有人有意向要來看房了，才不得已告訴她的。

不過渠亦寧也沒什麽好怨恨的，這麽多年，早就習慣了。

她給新家購置了一些新的生活必需品，又買了幾套不錯的衣服，價格都不貴，不過好在臉好，穿什麽都看不出廉價感。

也算是一個新的開始了。

相格又一次交了休學申請。

S中為了學生的出國績點，休學都不算真的休學，只是記請假，到時候會給他們把成績全都補上——當然，有些人是真的回來考，有些麽也有弄虛作假的成分。

相格是從高二的十月開始請假，但是這個暑假之前就要把手續辦好，九月他來提交一下機器人大賽第一輪的作品，然後就出國。

這個時間其實定得很奇怪，因為一般打算出國的高二學生都會補習一下托福和SAT，刷一下分，像他這樣用黃金期去游學的倒是不太多。

渠亦寧根本搞不懂這個時間，但是相格逼著她去了解了一下。

“暑假我給你補習，八月可以試考一次托福，如果不理想再培訓也行。”

“你暑假沒別的安排？”

“沒有啊。”

渠亦寧很不信任地看著他。

相格沒忍住，親了一下她的臉，“真的沒有。”

其實是有的，但是為了能多陪陪渠亦寧，他把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了。

到了這個時間點，渠亦寧他們班上不少同學都要準備出國交流的交流，脫產補習的補習，總之就是多事之春吧，所以相格拉她手腕出校門的事兒，雖然引起了一些關註，但是並不如第一學期最閑的時候討論度高。

班主任也知道相格下學期要去游學，再加上兩人座位已經離得十萬八千裏遠，也沒什麽別的方法能治他們了，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
其實也是因為，她也知道，渠亦寧成績的上升和相格的關系密不可分，她也不想因為死守著校規，害得兩個孩子都靜不下心來，幹脆就當做不知道好了。

反正成績上去了，連教導主任都不會對他們過分關註了。

渠亦寧和萬芝這兩對情侶，居然在S中這種把不許早戀寫進校規裏的學校裏，存活了下來。

因為這件事，萬芝給她說了好幾次，說有人見過張琴偷偷地去打小報告，但是因為沒證據，所以都沒叫她去談話。

渠亦寧很無語，“她還真是不死心啊。”

“那肯定死不了心啊，你是大神的現任，唐思甜好像是打算跟大神申請同一個大學，她作為洗腳婢，估計眼睛都快要紅裂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過說真的，你真跟大神一起去啊？”萬芝指了指她的托福詞表。

渠亦寧不敢說自己的打算，只好胡亂地點點頭。

“哦喲，巨大讓步哦！看來是真愛了！”

渠亦寧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，把詞表收進書包，“你呢？你不是說你家裏要出國的嗎？”

“徐以彥跟我一起去唄！”萬芝說得很輕松，“反正我是不強求他的，他想去，就自己努力，不想去，那就拜拜——不過他要跟我申請一個學校，那可能距離還有點遠，看他自己咯！”

徐以彥是妥妥的中流砥柱黨，成績也就掛在本科線上面一點點的地方，英語最爛。萬芝是萬年年級第二，裸考托福都能110的人，可不是距離遠著呢嘛！

渠亦寧回頭看了一眼徐以彥，他正坐在位置上，不知道在寫點什麽。

她忽然就嘆了口氣。

不管怎麽樣，春天總算是沒什麽波折地過去了。

只有一件事讓渠亦寧很無語，那就是相格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，要求跟她一起吃午飯，然後就每天帶兩個人的飯菜來學校。

渠亦寧簡直不能接受，“被人看到了可怎麽辦啊。”

“有什麽關系，”相格連筷子都準備了兩雙，遞給她一雙之後，拍了拍他同桌的椅子，讓她坐下，“就說一起吃飯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渠亦寧盯著他那個好幾層的飯盒，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的事，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相格看了她一眼。

“格格，你還記得之前不，你在位子上吃飯，我坐在你旁邊睡覺。其實當時我根本沒有睡著，一直在看你這個飯盒，想：這是誰給你做的呀，為什麽做這麽多呢，太浪費了……可是這個看起來也太好吃啦。然後就每天想每天想，越想越餓，然後就開始看你的臉，頓時就懂什麽叫秀色可餐了。”

渠亦寧被自己充滿了畫面感的話給逗笑了。

那陣她是真的沒錢吃飯，結果還因為一直餓著，胃炎進了醫院。

還是相格陪她去的呢。

好像她自從進了這個學校，所有的回憶都和相格有那麽一點點的關系，可能真的是緣分？

相格就看著她一個人在那邊不知道笑點什麽，默默地把飯盒推到她面前，“別想了，都給你吃。”

其實之前兩人也有一起吃過飯，但是更多的時間還是和萬芝在一起，現在萬芝馬上就要去交流了，也不在乎老師的看法了，幹脆光明正大地拉著徐以彥一起，渠亦寧也不好再做電燈泡。

其實相格也很後悔。

他當時就應該分她一半的——要不然她也不會不吃飯發胃炎去醫院了。

可是當時他是真的不喜歡渠亦寧這種死纏爛打的女生，哪能想到今天的後悔呢。

渠亦寧看到相格的表情，不知道他想得這麽遠了，還以為他是在介意自己的話，於是就從口袋裏拿了一塊巧克力，塞到他手上。

巧克力送了出去，她卻覺得很甜。

這種互動，真的是言情小甜文裏才會出現的呢。

“那我開動啦。”

相格摸了摸她的頭發，“以後每天一起吃。”

“以後？”

“嗯。”未來的每一天。

相格在心裏補完了這句話。

白雨雯也聽萬芝說了這件事，很是不服，“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的好，我們國家這麽好，古文化這麽繁榮，幹什麽要去學別人的啊。”

也就只有說到這些東西的時候，她才會從靦腆自閉少女變成牙尖嘴利的女生。

萬芝就跟她頂，“我們寧寧可是理科人才，又不研究古文化，為什麽不去啊！那邊更利於科研誒！”

“那你呢！你一個文科腦還去幹什麽？”

“餵！什麽叫文科腦啊！……”

就在這樣吵吵鬧鬧的氣氛中，S中的高一結束了。

期末考一結束，渠亦寧的新家就變成了四個人的學習聖地，離學校又近，旁邊還是商圈，她還請白雨雯來玩過，因為白雨雯在語文上真的幫了她很多，然後同桌也處得好。

白雨雯第一次來就喜歡上了她家，“外面是挺破的，裏面看起來真的溫馨啊，你一個人住嗎？”

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，白雨雯就自願申請加入了他們的學習小組，還會帶很多很多她媽媽做的菜給他們吃。

渠亦寧把桌子拖出來一點，然後四邊正好坐四個人，也不擠。

各幹各的也行，偶爾也擡起頭來說說話。

白雨雯不出國，暑假對她來說就是暑假，基本就是抱著什麽上下五千年之類的書坐在渠亦寧買的懶人沙發上，但是問她點什麽文學類問題，她都能飛快地給出答案。

渠亦寧和徐以彥主要就是刷托福的真題，因為是上機考，渠亦寧新買的電腦剛好用上，徐以彥就自己搬一個閑置的電腦過來，放在她這邊。

第一輪的成績其實不太理想，兩個人都在七十幾分左右。

到了刷完一輪模擬題之後，渠亦寧就追不上徐以彥了，徐以彥的分數差不多有90分，她也就八十來分的樣子。

萬芝看她臉色不太好，忍不住安慰道：“什麽呀，口語和作文是我們仨批的，肯定不準的啦，你別放在心上啊。”

其實還是比較準的，白雨雯的英語是為她拉分的科目，次次考試都是高分，萬芝和相格是數一數二的學霸，兩人還都受過專門的托福考試培訓，很了解打分規則。

但是其實考高考低她也不是很在意。

渠亦寧不敢說自己在想什麽，只能感激地笑了笑。

七月二號，萬芝就被逼著去美國夏校了，五人學習小組變成了四人。

八月二十六號，渠亦寧和徐以彥參加了第一次正式的托福考試，相格的機器人個人作品也是最終完成，他在S中的所有任務也算是結束了。

渠亦寧考完托福就開始搞她的生物競賽，有相格在旁邊，感覺就像是私人家教一樣。

到白雨雯讀完了她的全球史，萬芝就回了國，五個人又齊聚，趁著開學前，一起挑了個周邊城市旅游去了。

這是渠亦寧第一次體驗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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